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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想,稚□□氣的話語,讓人只覺得是一個三歲娃娃在講話!
南顯陽暗覺不妙,他好像搬起了一塊大石頭!
“哦?小十一還有節目?是什麽?”皇後慈愛笑問出聲!
皇後保養的不錯,完全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!看起來也就二十九吧!這是南曉曉的腹誹!眉宇間的威儀讓她就算溫和,也讓人生畏!
一開始聽皇帝的口氣,皇後就感到皇帝對南曉似乎有些不同,以往可沒有過主動問起她的事例!皇帝這是抽了哪門子的邪風?這是又……
皇帝也有些好奇,自己這個傻女兒會有什麽節目?表演……吃肉嗎?皇帝眼光掃過南曉曉那張小案幾,上面的肉都被她吃得差不多,只剩下些青菜和骨頭!真是能吃!
南曉曉歪了歪小腦袋,環視了一圈。除了皇帝,無一不是等著看她笑話的,她也不惱,喜歡看就看吧!
“扈扈!我的笛子呢?”
‘呼……嗚……咕……嗚……’
南曉曉笑瞇瞇的吹著玉笛,完全無視眾人驚疑的眼神,故意閉著雙眼,‘忘我’的吹奏。
剛開始還好,勉強能聽出是一首曲子!後面突然變調,聲音尖銳刺耳。南曉曉虛著雙眼看著眾人的表情,嫌棄又痛苦。心裏暗自偷笑,指望傻子吹好聽的?呵呵!
“南曉,停下來!”南顯陽實在聽不下去,顧不得皇帝面前失儀,上前奪過南曉曉的玉笛,“叫你停下!沒聽到嗎?”
“九哥,曉曉吹得不好嗎?明明是你說很好聽,父皇聽了一定會誇獎我的!”南曉曉仰著臉看一眼滿臉陰沈的南顯陽,驚慌的低下頭,絞著胖乎乎的手指,樣子好不委屈。
“你……”
“夠了!還有沒有把朕放眼裏?”皇帝頭痛的扶額,這都吹奏的什麽?
皇帝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聽曲子,越難奏還好聽越好!所以他的妃嬪中鮮少有不會樂器的人。就是兒女中,除了南曉曉也是個個會至少一樣樂器!
南曉曉的母妃容妃當年就是吹玉笛出色被皇帝臨幸,容妃的玉笛聲婉轉悠揚,如同她的人一般和美、溫婉!可是如今南曉曉拿著容妃生前最愛的玉笛吹出的曲子,讓他耳膜痛的厲害!
“小十一,是誰教你的曲子?”他有仔細聽,聽出了那首曲子是容妃當年常常吹奏哄小十一睡覺的曲子!
南曉曉看了一眼桑扈,兩眼淚汪汪的看向皇帝:“父皇,是扈扈教我的哦!九哥說可好聽了!”
“你胡……”說什麽?
被皇帝冷眼掃過,南顯陽識趣的閉嘴!他比南曉大兩歲,卻是高了一大截,南曉曉和他站一起還不到他的肩膀!南曉曉此時仰著頭咬著手指看他,看得他一陣煩悶!他怎麽就沈不住氣跳出來了?跟個傻子叫什麽勁兒?
南顯陽猛甩袖子,轉身回了位置!只留下南曉曉一個人站在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!
☆、公主赴宴啦(下)
皇帝見她那可憐兒樣,惱上了南顯陽,這個小九,是故意要讓小十一出醜!他不該心存僥幸以為小十一真能學會什麽!
“小九,回去抄十遍靜心經!”皇帝淡淡的掃過南顯陽,平靜的說道。
“父皇……兒臣遵旨!”南顯陽想要反駁,卻是被皇帝眼神給硬生生嚇回去!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中央的南曉曉!
滿意的點點頭,皇帝對南曉曉說道:“小十一,你過來!”
眾人暗自唏噓,十一公主這是要受寵了嗎?九皇子被罰抄靜心經?要知道靜心經可是有兩大卷,就是抄一遍也是要花很大功夫,少則兩天,多則三天。這還是只抄一遍,十遍!起碼也得抄個一二十天,那不是罰是什麽?
還有,皇帝那樣慈父勾手的樣子,十一公主不是要受寵又是什麽?
南柒杳垂下眼瞼,咬了咬唇,心裏不滿。明明她彈奏的那麽好都沒得到父皇如此對待,憑什麽南曉那個傻子就可以?
這樣想著,在南曉曉高高興興的經過她的案幾時,她不動聲色的伸了一下腳,剛好可以絆倒南曉曉。
“哎呀!好痛!”南曉曉痛呼一聲,跌倒在地!眾人神色各異!雖然地上有毯子,但還是硬,南曉曉是結結實實的以擁抱大地之母之勢,摔了個臉朝地!
迅速收回腳的南柒杳,離南曉曉最近,她立馬起身上前:“十一妹,你沒事吧!快起來!”說著‘好心’的將南曉曉扶起。手搭在南曉曉的肩膀時,不著痕跡的拉了一下南曉曉披風的帶子,順勢將手滑下,南曉曉的披風被拉了下來!
“噗嗤!”是坐在對面的太子南遠陽輕笑出聲!南曉曉只是眼角餘光一掃,只知道看上去是個面冠如玉,斯文俊俏的男子!還太子呢,這點兒定力都沒有!笑什麽笑?沒見過紅配綠嗎?
“七姐,怎麽了嗎?”南曉曉回頭看向南柒杳,正好把後背露給了不明所以的皇帝皇後!
皇後亦是掩唇藏笑,皇帝滿臉黑線,嘴角直抽!小十一這是穿的什麽?前面紅得張揚耀眼!後面到是綠的清新脫俗,這是哪裏來得裙子?
“十一妹,對不起,七姐不是故意的,你快披上!”她就是故意的,她給南曉的衣服,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兒嗎?
以前容妃還在世的時候,總是把南曉打扮得光彩照人,一看就是個粉雕玉琢討喜的女娃!
明明就是一個傻子,明明就是穿得一樣的綾羅綢緞。但是憑什麽她看起來就是可愛得如同年畫裏走出的小童女一般,那麽惹人喜愛。
竟然還有人說若是十一公主正常長大,定是比七公主還優秀!這話被南柒杳聽了,要多憤怒有多憤怒,傻子竟然妄想和她比?
她可是三歲就能彈琴,四歲就能作畫,五歲就已經能下得一手好棋……這麽聰明的她怎麽能被一個傻子比下去!所以,在容妃去世不久之後,她找了些只有南曉才會信的借口,換走了南曉所有好看的衣服,還有首飾。
這件紅綠相接的衣服還是她特意給南曉定制的,為的就是讓她穿出來出醜!一直沒見她穿過,沒想到今天到是見著了!還用披風遮住,以為這樣她就沒辦法讓大家看到了嗎?這不一樣還是看到了?
“哦!七姐,他們在笑什麽?”南曉曉將手附在南柒杳耳邊,湊近她低聲問道。“是不是笑曉曉的裙子比他們好看呀?”
拍拍她的肩,點著頭:“嗯!”
“小十一,你的衣服……”皇後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南曉曉接過去!
“衣服?母後,曉曉的衣服好看嗎?這是七姐特意給我做的哦?七姐說可好看了!”說著南曉曉也不管披風披沒披好,自得的張著小手臂轉了一圈,不經意間將手打在了低著頭的南柒杳臉上。光明正大的打臉!
‘啪’脆亮的響聲讓眾人安靜!
南柒杳捂臉氣得雙眼通紅!
“哇哦!七姐,疼不疼?”南曉曉後知後覺,揚著肉呼呼的臉,看著南柒杳!
南柒杳被她的眼神看得一陣煩躁!明明都是個八歲的大女孩兒了,還跟個三歲的小孩兒一樣,惡心!
不情願的開口回道:“當然疼了,你的手……”
“疼的話就對了哦!九哥教我的,曉曉這是在疼你呢!”南曉曉揚著天真的笑容,擡著手就要撫摸南柒杳的臉!她又沒有使勁兒,南柒杳怎麽就臉紅了?“來,七姐,曉曉給你吹吹!曉曉可疼七姐了,七姐那麽好!”
南柒杳扭過頭,避開了南曉曉的肉掌!
“噗嗤!”對面又傳來一陣低笑!擡眼看去,還是太子!南曉曉黑線!這太子歐巴好像笑點很低啊!
眾人皆是哭笑不得!南顯陽真想上前將南曉曉拖走!
南柒杳心底惱怒,也沒多做理會,暗自記下!急急忙忙的上前解釋衣服的事,道:“父皇,兒臣根本不知道十一皇妹這件衣服的事,我……”
“七姐,你的裙子笑起來了呢?”南曉曉指著南柒杳後面的裙擺,驚喜一瞬,說完又懊惱的低著頭!
南柒杳不明所以,“什麽?”回頭一看,自己粉色的裙子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了一大片油汙,正好在後臀下面一點點,看那個油汙肥碩的面積似乎……像是某個人的爪印!是什麽時候弄上去的?
“七姐,對不起,剛才摔倒的時候,不小心沾到了那上面的油!你又來扶我,我沒註意就在你裙子上擦了一下。曉曉發誓,真的不是故意的,就是……”忍不住!南曉曉越說聲音越低,頭也埋得更低,肩膀有些顫抖!
“呵呵!十一皇妹,七妹不會怪你的,你們平時不是那麽要——好——嗎?”太子突然出聲,南曉曉埋著的頭,擡眼片刻,有些驚疑!這大皇子是在幫她說話?
“是這樣嗎?七姐!”南曉曉調整好情緒,擡頭看著南柒杳。
南柒杳原本有些慍色,太子如此一說,她迅速換上得體的微笑,大度道:“當然是這樣!知道十一皇妹不是故意的,七姐不怪你!”她要註意形象,她是高貴的七公主,不能和傻子一般見識!
她說怎麽覺得眉頭老跳!南曉今天怎麽了?話為什麽這麽多?以前她可是從來不都是不言不語的,她不是一向最怕父皇的嗎?平時見著父皇可是躲得最遠的!以前不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?她從來不反駁!今天還敢打她!還有裙子上的油汙,這些真的不是她故意的嗎?
盯著南曉看了半晌,是那個傻子沒錯!咬著唇,鼓著臉,平時南曉最愛做的表情!一見這個表情,南柒杳迅速別過頭,煩人!
“行了!小柒,回去吧!”皇帝不鹹不淡的開口阻止這場鬧劇!他看得有些疲倦!
“父皇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!”南曉曉擡頭看著皇帝,眼淚汪汪,手指揉著鼻子,可是真的摔痛了的!
皇帝揉著眉心,頭疼的說道:“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都回去吧!讓太醫給你看看!”
“行了,散了吧!朕累了!”臨走時,有些慍怒的對著皇後說道:“皇後,小十一也是要叫你一聲母後!”
皇後心裏咯噔一跳,想要說什麽,卻是沒說,只道:“臣妾知罪!”低頭的瞬間,心中的嫉恨只有她自己知道!
皇帝和皇後先後離開,眾人也就央央離去!私底下議論這些什麽,南曉曉並不在意,她在意的是以後的日子,似乎會很精彩!
“十一皇妹!你的披風!”太子南遠陽走上前,將地毯中央的大紅色披風撿起!
已經走到門口的南曉曉,挽著桑扈的胳膊,腳步頓下,回頭低聲:“是你的披風!”
“什麽?”南遠離得有些遠,沒聽清!走近時南曉曉已經說完了!
南曉曉真想給自己一巴掌!隨即揚起臉:“我說謝謝你大大哥!曉曉都忘記了呢!”
太子聽到這個稱呼又是一楞,這個十一妹,他很少接觸,好像很久以前和弟弟妹妹玩兒時,她總是躲在老九身後,怯生生的喊他大大哥,他那時還為此吼了她一句白癡!時隔兩年,今天看她的表現,似乎不似從前那般怯懦!都敢在那麽多人面前說話了,難道真的是長大了嗎?
桑扈上前從容的行了禮,接過太子遞過來的披風,給南曉曉披上!小聲在南曉曉耳邊提醒道:“公主,奴婢要給太子行禮!”
南曉曉眨著大眼出聲問道:“為什麽?”
南遠陽當然聽到了,呵呵!還是沒長大!“不用了,兄妹之間不必如此拘禮!”
“扈扈,大大哥說了不用!我們走吧!”說完也不理會太子,繼續挽著桑扈正待要走!
身後傳來太子的聲音:“十一皇妹,你很聰明!”
腳步再次頓下,南曉曉迅速轉頭,甩開桑扈的胳膊,跳到太子面前,仰頭凝視著太子,南曉曉心跳得很快,他看出什麽了?
“真的嗎?大大哥也覺得曉曉很聰明嗎?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這麽覺得!大大哥,你真好!”逆著光,南遠陽看著眼前這個女娃,也許是因著激動的原因,又或許是剛才摔到的原因,肉呼呼的臉蛋紅通通,加上身上火紅的衣服,此刻竟是顯得格外奪目可愛!
南遠陽忍不住在她肉臉上捏了一把,帶著一絲玩味的說道:“真的!曉曉很聰明!”
被他捏得有些疼,南曉曉驚呼出聲:“大大哥,好疼!”
“疼就對了!大大哥這是疼你啊!哈哈……”
南曉曉內心咒罵!疼你全家!
☆、公主哪兒摔啦
鳳依宮裏外都籠罩著一股低氣壓,隨著一聲脆響的摔杯聲。
“哼!賤人的女兒,也妄想出頭嗎?”
“娘娘息怒!皇上今天只是礙於各位王爺將候都在,覺得失了臉面,才對十一公主另眼相待!您不要為此氣壞了身子,咱七公主才是最得皇上歡心的!”眼看皇後一回了鳳依宮就大發雷霆,林嬤嬤趕忙上前細聲勸慰。
鳳依宮是以皇後的閨名而立,林鳳依,林閣老的嫡長女,自小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。
因著林閣老當初還是尚書的時候,在朝中的地位已經是舉足輕重。當時皇帝還是太子,為了拉攏還是林尚書的林閣老,娶了林鳳依為太子妃。
那時候,娶了林鳳依,太子直到當上皇帝前都沒有納側妃,林鳳依還為此高興了許久。太子登基後,她也順理成章的當上了皇後。
但皇帝也理所當然的開始廣納後宮,而這些事宜都是要經由她操辦。
試問哪個女人親自給自己夫君選妾是興高采烈的?她嫉妒,瘋狂的嫉妒。
她那段時間簡直要瘋了,還不得不裝出一副雲淡風輕,寬宏大量的模樣。
幾年間,選了一批又一批的秀女,眼見皇帝的妃子越來越多,她手上沾染的人命也越來越多。
時間久了,也就麻木。好在皇帝對每個女子都是如出一轍,就如同換衣服一般稀松平常,並未有誰是特別!似乎也就她這個正妻要不同些,讓她稍有欣慰。
直到九年前,那個北壤國送來和親的公主。
說是公主,但是不是真的公主,誰又知道呢!和親的公主,歷史上臨時封的公主還少嗎?
而且林鳳依接觸過幾次殷婉容,樣貌不怎麽樣,性格到是不卑不亢,平庸無奇,沒什麽特別之處。
所以就算皇帝賜予曰堯宮,封她為庶一品容貴妃她也忍了,只道是皇帝看重和北壤的和平。
畢竟那會兒北壤和南鎮剛熄火議和。
等她真正發覺皇帝待殷婉容的不同時,那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懷了七個月的身孕。
她憤怒得快炸掉,這後宮之中,居然庶一品的貴妃懷孕都不讓她知道,還是皇帝下令曰堯宮不準透露風聲。
這是幹什麽?防她嗎?怕她害了那個女人的賤種嗎?
她豈會甘心,皇帝何時如此保護一個人過?何時在一個妃子那裏流連數日過。
以往她並不太在意皇帝宿在哪個宮,因為她知道,皇帝就算臨幸誰,也是完事就走。
可不想,她最忽視的女人,那個叫殷婉容的女人,這宮裏最不出色的女人,居然能讓皇帝一連在她那裏宿好幾晚,她太疏忽大意了。
所以,她慌神還有嫉恨。冷靜後,精心布置人手在曰堯宮,暗地裏給殷婉容下了藥。
不想人沒死,孩子倒是提前出生了,也因此殷婉容傷了身子,難以再孕。四年,足足過了四年,林鳳依才等到她死……
回憶起往事,林鳳依眼裏閃過狠戾!賤人生的傻子還真是命大,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有多命大。
“林嬤嬤,去!把曰堯宮該分派的人手名單給本宮拿來!還有,曰堯宮的護衛、飲食起居,都按小柒的樣子來安排!”
雖然不願意那個傻子享受著這些公主的待遇,但她也不得不這麽做。皇帝已經重新註意了那個傻子。
她的兒子是太子,養在她膝下的七公主是皇帝最喜愛的女兒!她才是該最得意的那人。
在九年前她就知道,自己的夫君對自己只有敬,沒有愛,那不是她想要的。
南柒杳的母妃生七公主時難產,是她主動請纓抱過來養在膝下。
因著太子住東宮,除了每日必要的請安,她並不能常常見到自己兒子,所以她對南柒杳那是很上心,將她視作親女兒來對待。
畢竟她要靠著南柒杳來挽住皇帝,哪怕一點點也好。
十多年了,她不允許有誰讓皇帝刮目相待,除了她和她的孩子,別人就是不行,何況還是那個傻子。
南曉曉回到曰堯宮就命瑯星瑯明燒水,她要沐浴!今天她的身上可是沾上了不少晦氣,要好好洗一洗!
“扈扈,你要幫我洗白白!你看,我的鼻子都摔痛了!”南曉曉指著自己的鼻頭。將臉湊近桑扈!
桑扈回憶起剛才南曉曉摔倒的那一幕,還心有餘悸,道:“公主!您怎麽那麽不小心呢!那樣摔下去,可把奴婢擔心死了,奴婢看看,都紅了這麽多!”
南曉曉任由桑扈關心的嘮叨,傻笑的看著她,桑扈被看的有些窘,正要去拿藥,太醫來了。
“臣劉之蹇見過十一公主,公主萬福金安!”
太醫院劉之蹇提著藥箱,來到南曉曉跟前,行了個禮。
暗自奇怪,皇上下令讓他來看看十一公主,聽說是摔傷了,可這十一公主神采奕奕的站在這裏,哪裏像摔著?
南曉曉歪著頭,盯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老頭,雙手叉著腰、厲聲嚴肅道:“你是誰?要幹嘛?星星和明明呢?”只是那聲音……沒有什麽威嚴。
急忙拉住要上前撓太醫的南曉曉,桑扈低聲說道:“公主,這是劉太醫,是皇上讓來給您看傷的!”
桑扈還是有些竊喜的,能讓劉太醫看病的除了皇帝和皇後就是太子了,連一向受寵的七公主傷風病痛劉太醫都沒出手過,自家公主到是得了這殊榮。
“哦!”
劉太醫傻眼,十一公主這是把他當賊了?看那架勢,要不是那個小丫頭攔住,十一公主是想打他。
不怪瑯星和瑯明不稟報,是南曉曉自己叫他們燒水去了,門口沒人,劉太醫又怕耽誤公主的病情,就自己進來。
“太醫爺爺,你給曉曉看鼻子嗎?你看好痛!”
南曉曉跳到劉太醫跟前,揚起臉,指著自己紅彤彤的鼻子示意他看。
太醫……爺爺?
“公主,可不能這樣稱呼臣,您這是折臣的壽呀!況且臣才三十歲。”
南曉曉疑惑的眨眨眼:“為什麽?什麽壽?三十歲不是爺爺嗎?”
“額……臣還是先幫您看鼻子吧!”
交待完了曰堯宮的事,林鳳依還是覺得氣憤難當。又摔壞了一套杯子。
“母後,什麽事這麽大的火氣?”南遠陽踏著閑適的步子進來,揮退了下人。
“兒臣給母後請安!”
兩個月前皇帝命南遠陽去太淵府查一宗連環殺人案,此宗案件很是棘手,當地官員連續查了一月有餘,楞是找不到兇手。
每次眼見就要查出線索,可是不知為何中途就會莫名其妙斷掉,所以當地知府只好上報朝廷請求援助。
那時南遠陽剛被封為太子,皇帝想到這正好是歷練太子的時候,就命南遠陽去查理此案!查完案件回程時也不必心急,一路看看太淵一帶的民生民情,回來再一一上報。
南遠陽也不負皇帝的期望,連夜趕路去到太淵府,雷厲風行,晝夜加班,終是在某個夜裏將兇手抓獲。
其實案件很簡單,主要是兇手是個有錢又善於偽裝的主,看上去純良無害,實則內裏變態,手法嫻熟利落。
而且在知府身邊安插了眼線,所以知府他們幾次三番眼見就要找到卻又斷了線索。
太子那是運氣好,他是隱瞞了身份而去,到了的第二天晚上出門溜達查線索,正好遇上丁錚作案。
殺紅眼的丁錚將南遠陽也當成了目標,南遠陽一身武藝可不是白練的,隨即就和丁錚打了起來,丁錚也是個武藝好手,眼見打不過,倉皇之下逃走。
可還是露出了馬腳,後來被南遠陽抓獲。
審案的時候,才知道,丁錚已經陸陸續續的殺了十六人,這十六人其實和他毫無恩怨。
只是丁錚看不過人家,所以殺人理由就是‘老子看不慣你,就是要殺了你!’
而且南遠陽發現,在丁錚說到殺人時,眼神卻是閃閃發光,似乎那是一件特別令他興奮的事。
當然,最後丁錚被處以極刑,先過了一遍十八式地獄,最後當眾腰斬。
案件查完後,南遠陽也按皇帝所說那樣,並未急著會京都,而是一路走走停停,大致了解了一下太淵府到京都一帶,處置了幾個貪官,抓了幾個山匪,剛好趕在宮宴這天回來。
南遠陽是先到皇帝那裏稟告了一路的所見所聞,而後就和皇帝一起去參加宮宴了,都沒來得及到這鳳依宮單獨和林鳳依說話。
所以散了宴,見天色還早,便過來請安,還沒跨進門就聽到摔東西的聲音,南遠陽了然。
氣憤中的林鳳依見自己兒子來了,喜不自勝!剛才太氣憤,差點兒忘記她的兒子回來了。
“遠兒!快過來,給母後瞧瞧!你看你,都瘦了,在外面吃苦了吧!林嬤嬤,快去把溫著的蜜糖水給太子端來!”
“是!”
南遠陽有些無奈的搖搖頭,他已經不愛蜜糖水了。
“母後,這次出去,兒臣也給您帶了些小玩意兒,明天兒臣給您請安的時候,再給您送來!”
“好好!你多來看看母後就好了,母後可是想你的緊!”
林鳳依拉過南遠陽挨著她坐下,慈祥的看著眼前這個兒子,長得很像年輕時的皇帝,雖然只有十六歲,這兩年卻是越來越俊朗剛毅。
正在出神間,外面傳來南柒杳的聲音。
“母後!母後!母後!您……大哥,你也在!剛才你都不幫我!小柒給太子大哥請安!”
見南遠陽也在這裏,南柒杳立馬換了話頭,不知道為什麽,明明南遠陽是在對她笑,她還是覺得瘆的慌,從小她就有幾分害怕這個大哥。
“這裏沒外人,小柒不必如此多禮!既然小柒來了,就不叨擾你和母後說話了!”說完起身對著皇後行了禮。
“母後,兒臣那邊還有事要處理,就先回去了!明天再來看您!”
“去吧!正事要緊!天氣變化大,註意點兒,別著涼了!”
“母後,您今天是沒看到,那個南曉多可惡!您看,她打我的臉呢!還有我那條裙子,我最喜歡的那條,父皇都說我穿起來好看……”
確認南遠陽走遠了,南柒杳撲到林鳳依懷裏撒起了嬌。
林鳳依安撫得拍著她的後背,眼裏的狠戾讓人生畏。
“誰說本宮沒看到?雖說南曉那樣對你是她不對!但是你身為姐姐,你父皇最疼愛的七公主,不能失了儀態,要大度,今天要不是你大哥提醒你,本宮看你都要上前教訓南曉了,是不是?”
“沒有!兒臣可是時刻謹記母後的教誨的,要得體,要溫和,要大度……兒臣可沒有像您說的那樣!”
林鳳依嘆了口氣,道:“本宮知你委屈,被一個傻子戲弄!但你要知道,這是皇宮,你的一舉一動都是有無數雙眼睛盯著,不能出半點兒岔子!尤其是你父皇,不能讓他惱了你!至於南曉,你父皇已經重新註意她了,暫時還動不了,想要悄無聲息的教訓她,還需要點兒時間!”
“嗯!兒臣知道!母後放心!兒臣一定好好討好父皇!”
南柒杳乖順的依在林鳳依懷裏,她其實知道林鳳依對南曉的厭惡一點兒都不亞於她,她只是來露露臉而已。
“母後,您說南曉是真的傻嗎?”
“不管她真傻,還是假傻,母後都會讓她永遠的傻下去!”
“太子!這不是回東宮的路啊!”福壽跟在南遠陽身後不由的提醒道。
他怕自家太子想事情想得出神,走錯路。
☆、公主寫字啦
南遠陽沒有理會福壽,依然閑庭闊步的朝前走,遠遠的就聽到一陣吵鬧聲。
“太醫爺爺,你別跑嘛!你就教教曉曉,好不好嘛?”
南曉曉提著裙子在後面追著劉太醫,劉太醫滿腦門的汗,嘩嘩往下流。
劉太醫氣喘籲籲的說道:“十一公主,您就別追了,放過臣吧,臣只是太醫,不是教書先生!還有,公主,您不要叫我太醫爺爺啊!臣只有三十歲!”
只是長得出老,白了一頭青絲而已。
南曉曉停了腳步,疑惑的看著劉太醫,忽然眼睛一亮叫到:“星星,明明,快抓住太醫爺爺!”
“公主,臣告退!”說完拔腿就跑。
*
剛才劉太醫為南曉曉看了鼻子,沒什麽大礙,就只是摔紅了。又把了一下脈,公主健康得跟個什麽似的。
到是桑扈央著讓他開一副安神靜氣的藥方給十一公主。
他想著也好,命桑扈拿了筆墨,揮筆寫下一紙藥方,都是些利於十一公主身體的藥。
剛轉過頭,想把藥方遞給桑扈,就看到南曉曉揚著笑容的臉,他還嚇了一跳。
劉太醫:“十一公主,您要幹什麽?”
南曉曉踮起腳,夠著頭,看著劉太醫手上的紙,道:“太醫爺爺,你畫的什麽呀?真好看!”
劉太醫:“這是藥方,不是畫的,是寫的!”
南曉曉:“哦!那你教我畫,好不好?”
於是劉太醫教起了南曉曉寫字……不,是畫字!只見白色的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南曉兩個字,至少劉太醫認為那應該是‘南曉’二字。
看了看自己官袍上的片片墨汁,劉太醫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“太醫爺爺,你……咦?太醫爺爺,你怎麽跑到門口去了?”
南曉曉回頭想問劉太醫她畫的好不好,結果卻是看到劉太醫已經走到門口。
劉太醫扯出個笑容:“十一公主,臣太醫院還有事,就先告退了,您慢慢寫!”
說完就往外跑,再不跑,十一公主那雙黑爪子和手裏的毛筆就往他身上來了。
*
於是就有了小女娃在院子裏追著太醫跑的畫面,南遠陽剛到門口,被劉太醫撞了個滿懷?
劉太醫哎呀一聲,見是太子,顧不得摔痛的屁股,慌忙起身。
“臣見過太子殿下!”
南遠陽仍舊笑如春風,虛撫了一把劉太醫。
“劉太醫免禮,您這是……”
“太醫爺爺,你就不要跑了,教教曉曉嘛!”這時南曉曉追了出來,
“噗嗤”這次是福壽。
見到南曉曉額前的發絲亂飛,一張臉全抹上了墨汁,像個黑炭,嘴唇和牙齒上沾染上不少,看樣子是咬毛筆了。
紅色的裙子上墨汁大片大片的,嘟嘟鼓鼓的臉蛋此時看上去甚是滑稽。
“曉曉,你這是怎麽了?掉進墨缸裏了嗎?”南遠陽好笑的問道。
由於臉上的墨汁太多,此時南曉曉咧嘴一笑,沾上墨的門牙漆黑,顯得空洞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掉了牙。
兩顆尖利的小虎牙倒是顯得可愛,圓溜溜的大眼睛亮閃無比,眨巴著看向南遠陽。
她疑惑的問道:“大大哥,你也來找太醫爺爺畫字嗎?”
東宮可不在這個方向,到這兒幹嘛?
“畫字?不是!路過這裏,來看看曉曉,不可以嗎?”
天邊的太陽已經看不到了頭,只留下火紅的晚霞,一襲白衣的南遠陽此時就是逆著霞光飄然而立,十五六歲的少年,笑的溫潤如玉,讓南曉曉有些失神。
南遠陽見她盯著自己發楞,暗自疑惑:“曉曉!怎麽了?”
回神的南曉曉,暗罵自己花癡。這樣都能被迷惑,面上卻是不經意道:“大大哥好漂亮!”
“哦?是嗎!那大大哥可以進去嗎?”南遠陽半蹲下身,刮了她的鼻頭。
南曉曉:“不可以!扈扈說,男女授受不親!大大哥是男子,就算漂亮,也是漂亮的男子!曉曉是女子,不能來往!”
南遠陽挑了一下劍眉:“哦?那為何你還追著劉太醫?劉太醫也是男子!”
南曉曉不假思索道:“太醫爺爺是爺爺,是老人,不一樣!太醫爺爺要教曉曉畫字!可好看啦!“
太醫爺爺?老人?南遠陽看著剛滿三十歲就一頭白發的劉太醫,白發上的那些黑黑點點的是墨汁吧。
劉太醫大囧,抓了一把腦後的白發,手上立馬沾了一手墨,那是剛才南曉曉寫著寫著,突然抓起他的頭發,像蘸墨一樣蘸上去的,差點沒把他的頭皮給扯下來。
“十一公主,太子殿下,臣真的有事,先走了!十一公主,太子殿下畫得比臣好!”
說完劉太醫拎著藥箱就跑,生怕慢了會被南曉曉抓住,十一公主磨人的功夫可比寫字的功夫大。
南遠陽看著落荒而逃的劉太醫,深深同情了一把,轉頭看見南曉曉疑惑的看著他,似在思考什麽?
“怎麽了?大大哥真的不可以進去坐坐嗎?”
這有些可憐的調調是她幻聽了嗎?
“扈扈,可以嗎?”南曉曉沒理會他,反而是回頭問後面驚嚇住,跪在地上的桑扈。
在原主的記憶中來看,太子南遠陽,是皇後唯一的兒子,也是嫡長子,十四歲。
今年過完年便被封為太子,兩個月前出宮查案,看樣子是剛回來。
第一次稱呼太子是大大哥時,那時候原主不過五歲。
那時的南遠陽可能正值叛逆期吧,原主又是當著他的許多小夥伴的面那樣叫他,讓南遠陽受了一陣嗤笑,南遠陽生氣,便吼了原主一句白癡。
受了驚嚇的原主,自此便躲著南遠陽,才對九皇子南顯陽親近。南遠陽見她躲著自己,樂得清閑,本就不愛搭理她。
大大哥?這個稱呼有什麽問題嗎?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。
所以在南遠陽跟她說話開始,她就故意這樣稱呼他,見他也沒有什麽不樂意,這不還上著桿子來她的宮殿?
這幾年沒說過話的人,甚至是不待見她的人,突然對她笑得花枝招展,南曉曉心裏發怵,太子要幹嘛?
“回公主,可以的!”桑扈是苦著臉,低聲回道。
她又要被罰了吧。
“哦!那大大哥你進來吧!要教曉曉畫字哦!”
*
一柱香過後:
南遠陽揉著眉心,看著亂糟糟的書案和一地的紙,上面全是南曉曉的巴掌印和鬼畫符。
說好的寫字,若不是提前知曉她寫的什麽,南遠陽根本分不出哪個是‘大’?哪個是‘小’?
‘南曉’二字更是慘不忍睹,全部分了家,唯一沒分家的就屬那個‘日’。
南曉曉來了興致,扔掉筆,直接用手指蘸著墨汁寫。
到最後,巴掌一起按在宣紙上,按手印玩兒,玩兒的還挺開心。
他搖著頭,有些心疼那一地的宣紙,可都是上好的紙呀。
微微嘆氣,有些失望道:“曉曉,好好練練,會寫好的!”
他可以肯定,南曉是個傻子沒錯。之前的總總,肯定都是有人背後指點。
至於是誰,那個叫桑扈的丫鬟,南曉似乎很聽她的話。
“難道曉曉現在寫得不好嗎?大大哥,你看,這個‘大’字,寫得多好,就像你一樣高大!還有這個曉字,是不是就是曉曉的曉,多漂亮啊!”
南遠陽的眼神隨著南曉曉的手指移動,那是字嗎?不是畫的小鳥和小草?
“那你好好練,天色已晚,大大哥還有事,先走了!”
南曉曉笑瞇瞇道:“好!曉曉一定好好練,在父皇大壽之前畫畫給父皇!”
“那你不要告訴父皇是我教的哦,這是我們的秘密。”
“哦,好!”
榮安十四年四月底:
龍虎邊境來犯,祈北侯乜蒼淵率兵迎戰,經過三天三夜廝殺,祈北侯與龍虎邊境鏡主兩敗俱傷。
五月,從陌邊傳來捷報,乜家軍大勝赤鷹軍,滿朝歡呼。
同時傳來的還有祈北侯戰亡,其夫人隨之殞命,滿朝肅靜默然。
祈北侯戰功赫赫,大大小小戰事打過無數次,鮮少有不勝的戰役。這次卻是用命來換取了勝利,皇帝痛心疾首。
朝中籠罩了一股低氣壓,要知道,皇帝不是那種害怕將軍功高蓋主的昏君。相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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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顯陽暗覺不妙,他好像搬起了一塊大石頭!
“哦?小十一還有節目?是什麽?”皇後慈愛笑問出聲!
皇後保養的不錯,完全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!看起來也就二十九吧!這是南曉曉的腹誹!眉宇間的威儀讓她就算溫和,也讓人生畏!
一開始聽皇帝的口氣,皇後就感到皇帝對南曉似乎有些不同,以往可沒有過主動問起她的事例!皇帝這是抽了哪門子的邪風?這是又……
皇帝也有些好奇,自己這個傻女兒會有什麽節目?表演……吃肉嗎?皇帝眼光掃過南曉曉那張小案幾,上面的肉都被她吃得差不多,只剩下些青菜和骨頭!真是能吃!
南曉曉歪了歪小腦袋,環視了一圈。除了皇帝,無一不是等著看她笑話的,她也不惱,喜歡看就看吧!
“扈扈!我的笛子呢?”
‘呼……嗚……咕……嗚……’
南曉曉笑瞇瞇的吹著玉笛,完全無視眾人驚疑的眼神,故意閉著雙眼,‘忘我’的吹奏。
剛開始還好,勉強能聽出是一首曲子!後面突然變調,聲音尖銳刺耳。南曉曉虛著雙眼看著眾人的表情,嫌棄又痛苦。心裏暗自偷笑,指望傻子吹好聽的?呵呵!
“南曉,停下來!”南顯陽實在聽不下去,顧不得皇帝面前失儀,上前奪過南曉曉的玉笛,“叫你停下!沒聽到嗎?”
“九哥,曉曉吹得不好嗎?明明是你說很好聽,父皇聽了一定會誇獎我的!”南曉曉仰著臉看一眼滿臉陰沈的南顯陽,驚慌的低下頭,絞著胖乎乎的手指,樣子好不委屈。
“你……”
“夠了!還有沒有把朕放眼裏?”皇帝頭痛的扶額,這都吹奏的什麽?
皇帝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聽曲子,越難奏還好聽越好!所以他的妃嬪中鮮少有不會樂器的人。就是兒女中,除了南曉曉也是個個會至少一樣樂器!
南曉曉的母妃容妃當年就是吹玉笛出色被皇帝臨幸,容妃的玉笛聲婉轉悠揚,如同她的人一般和美、溫婉!可是如今南曉曉拿著容妃生前最愛的玉笛吹出的曲子,讓他耳膜痛的厲害!
“小十一,是誰教你的曲子?”他有仔細聽,聽出了那首曲子是容妃當年常常吹奏哄小十一睡覺的曲子!
南曉曉看了一眼桑扈,兩眼淚汪汪的看向皇帝:“父皇,是扈扈教我的哦!九哥說可好聽了!”
“你胡……”說什麽?
被皇帝冷眼掃過,南顯陽識趣的閉嘴!他比南曉大兩歲,卻是高了一大截,南曉曉和他站一起還不到他的肩膀!南曉曉此時仰著頭咬著手指看他,看得他一陣煩悶!他怎麽就沈不住氣跳出來了?跟個傻子叫什麽勁兒?
南顯陽猛甩袖子,轉身回了位置!只留下南曉曉一個人站在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!
☆、公主赴宴啦(下)
皇帝見她那可憐兒樣,惱上了南顯陽,這個小九,是故意要讓小十一出醜!他不該心存僥幸以為小十一真能學會什麽!
“小九,回去抄十遍靜心經!”皇帝淡淡的掃過南顯陽,平靜的說道。
“父皇……兒臣遵旨!”南顯陽想要反駁,卻是被皇帝眼神給硬生生嚇回去!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中央的南曉曉!
滿意的點點頭,皇帝對南曉曉說道:“小十一,你過來!”
眾人暗自唏噓,十一公主這是要受寵了嗎?九皇子被罰抄靜心經?要知道靜心經可是有兩大卷,就是抄一遍也是要花很大功夫,少則兩天,多則三天。這還是只抄一遍,十遍!起碼也得抄個一二十天,那不是罰是什麽?
還有,皇帝那樣慈父勾手的樣子,十一公主不是要受寵又是什麽?
南柒杳垂下眼瞼,咬了咬唇,心裏不滿。明明她彈奏的那麽好都沒得到父皇如此對待,憑什麽南曉那個傻子就可以?
這樣想著,在南曉曉高高興興的經過她的案幾時,她不動聲色的伸了一下腳,剛好可以絆倒南曉曉。
“哎呀!好痛!”南曉曉痛呼一聲,跌倒在地!眾人神色各異!雖然地上有毯子,但還是硬,南曉曉是結結實實的以擁抱大地之母之勢,摔了個臉朝地!
迅速收回腳的南柒杳,離南曉曉最近,她立馬起身上前:“十一妹,你沒事吧!快起來!”說著‘好心’的將南曉曉扶起。手搭在南曉曉的肩膀時,不著痕跡的拉了一下南曉曉披風的帶子,順勢將手滑下,南曉曉的披風被拉了下來!
“噗嗤!”是坐在對面的太子南遠陽輕笑出聲!南曉曉只是眼角餘光一掃,只知道看上去是個面冠如玉,斯文俊俏的男子!還太子呢,這點兒定力都沒有!笑什麽笑?沒見過紅配綠嗎?
“七姐,怎麽了嗎?”南曉曉回頭看向南柒杳,正好把後背露給了不明所以的皇帝皇後!
皇後亦是掩唇藏笑,皇帝滿臉黑線,嘴角直抽!小十一這是穿的什麽?前面紅得張揚耀眼!後面到是綠的清新脫俗,這是哪裏來得裙子?
“十一妹,對不起,七姐不是故意的,你快披上!”她就是故意的,她給南曉的衣服,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兒嗎?
以前容妃還在世的時候,總是把南曉打扮得光彩照人,一看就是個粉雕玉琢討喜的女娃!
明明就是一個傻子,明明就是穿得一樣的綾羅綢緞。但是憑什麽她看起來就是可愛得如同年畫裏走出的小童女一般,那麽惹人喜愛。
竟然還有人說若是十一公主正常長大,定是比七公主還優秀!這話被南柒杳聽了,要多憤怒有多憤怒,傻子竟然妄想和她比?
她可是三歲就能彈琴,四歲就能作畫,五歲就已經能下得一手好棋……這麽聰明的她怎麽能被一個傻子比下去!所以,在容妃去世不久之後,她找了些只有南曉才會信的借口,換走了南曉所有好看的衣服,還有首飾。
這件紅綠相接的衣服還是她特意給南曉定制的,為的就是讓她穿出來出醜!一直沒見她穿過,沒想到今天到是見著了!還用披風遮住,以為這樣她就沒辦法讓大家看到了嗎?這不一樣還是看到了?
“哦!七姐,他們在笑什麽?”南曉曉將手附在南柒杳耳邊,湊近她低聲問道。“是不是笑曉曉的裙子比他們好看呀?”
拍拍她的肩,點著頭:“嗯!”
“小十一,你的衣服……”皇後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南曉曉接過去!
“衣服?母後,曉曉的衣服好看嗎?這是七姐特意給我做的哦?七姐說可好看了!”說著南曉曉也不管披風披沒披好,自得的張著小手臂轉了一圈,不經意間將手打在了低著頭的南柒杳臉上。光明正大的打臉!
‘啪’脆亮的響聲讓眾人安靜!
南柒杳捂臉氣得雙眼通紅!
“哇哦!七姐,疼不疼?”南曉曉後知後覺,揚著肉呼呼的臉,看著南柒杳!
南柒杳被她的眼神看得一陣煩躁!明明都是個八歲的大女孩兒了,還跟個三歲的小孩兒一樣,惡心!
不情願的開口回道:“當然疼了,你的手……”
“疼的話就對了哦!九哥教我的,曉曉這是在疼你呢!”南曉曉揚著天真的笑容,擡著手就要撫摸南柒杳的臉!她又沒有使勁兒,南柒杳怎麽就臉紅了?“來,七姐,曉曉給你吹吹!曉曉可疼七姐了,七姐那麽好!”
南柒杳扭過頭,避開了南曉曉的肉掌!
“噗嗤!”對面又傳來一陣低笑!擡眼看去,還是太子!南曉曉黑線!這太子歐巴好像笑點很低啊!
眾人皆是哭笑不得!南顯陽真想上前將南曉曉拖走!
南柒杳心底惱怒,也沒多做理會,暗自記下!急急忙忙的上前解釋衣服的事,道:“父皇,兒臣根本不知道十一皇妹這件衣服的事,我……”
“七姐,你的裙子笑起來了呢?”南曉曉指著南柒杳後面的裙擺,驚喜一瞬,說完又懊惱的低著頭!
南柒杳不明所以,“什麽?”回頭一看,自己粉色的裙子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了一大片油汙,正好在後臀下面一點點,看那個油汙肥碩的面積似乎……像是某個人的爪印!是什麽時候弄上去的?
“七姐,對不起,剛才摔倒的時候,不小心沾到了那上面的油!你又來扶我,我沒註意就在你裙子上擦了一下。曉曉發誓,真的不是故意的,就是……”忍不住!南曉曉越說聲音越低,頭也埋得更低,肩膀有些顫抖!
“呵呵!十一皇妹,七妹不會怪你的,你們平時不是那麽要——好——嗎?”太子突然出聲,南曉曉埋著的頭,擡眼片刻,有些驚疑!這大皇子是在幫她說話?
“是這樣嗎?七姐!”南曉曉調整好情緒,擡頭看著南柒杳。
南柒杳原本有些慍色,太子如此一說,她迅速換上得體的微笑,大度道:“當然是這樣!知道十一皇妹不是故意的,七姐不怪你!”她要註意形象,她是高貴的七公主,不能和傻子一般見識!
她說怎麽覺得眉頭老跳!南曉今天怎麽了?話為什麽這麽多?以前她可是從來不都是不言不語的,她不是一向最怕父皇的嗎?平時見著父皇可是躲得最遠的!以前不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嗎?她從來不反駁!今天還敢打她!還有裙子上的油汙,這些真的不是她故意的嗎?
盯著南曉看了半晌,是那個傻子沒錯!咬著唇,鼓著臉,平時南曉最愛做的表情!一見這個表情,南柒杳迅速別過頭,煩人!
“行了!小柒,回去吧!”皇帝不鹹不淡的開口阻止這場鬧劇!他看得有些疲倦!
“父皇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!”南曉曉擡頭看著皇帝,眼淚汪汪,手指揉著鼻子,可是真的摔痛了的!
皇帝揉著眉心,頭疼的說道:“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都回去吧!讓太醫給你看看!”
“行了,散了吧!朕累了!”臨走時,有些慍怒的對著皇後說道:“皇後,小十一也是要叫你一聲母後!”
皇後心裏咯噔一跳,想要說什麽,卻是沒說,只道:“臣妾知罪!”低頭的瞬間,心中的嫉恨只有她自己知道!
皇帝和皇後先後離開,眾人也就央央離去!私底下議論這些什麽,南曉曉並不在意,她在意的是以後的日子,似乎會很精彩!
“十一皇妹!你的披風!”太子南遠陽走上前,將地毯中央的大紅色披風撿起!
已經走到門口的南曉曉,挽著桑扈的胳膊,腳步頓下,回頭低聲:“是你的披風!”
“什麽?”南遠離得有些遠,沒聽清!走近時南曉曉已經說完了!
南曉曉真想給自己一巴掌!隨即揚起臉:“我說謝謝你大大哥!曉曉都忘記了呢!”
太子聽到這個稱呼又是一楞,這個十一妹,他很少接觸,好像很久以前和弟弟妹妹玩兒時,她總是躲在老九身後,怯生生的喊他大大哥,他那時還為此吼了她一句白癡!時隔兩年,今天看她的表現,似乎不似從前那般怯懦!都敢在那麽多人面前說話了,難道真的是長大了嗎?
桑扈上前從容的行了禮,接過太子遞過來的披風,給南曉曉披上!小聲在南曉曉耳邊提醒道:“公主,奴婢要給太子行禮!”
南曉曉眨著大眼出聲問道:“為什麽?”
南遠陽當然聽到了,呵呵!還是沒長大!“不用了,兄妹之間不必如此拘禮!”
“扈扈,大大哥說了不用!我們走吧!”說完也不理會太子,繼續挽著桑扈正待要走!
身後傳來太子的聲音:“十一皇妹,你很聰明!”
腳步再次頓下,南曉曉迅速轉頭,甩開桑扈的胳膊,跳到太子面前,仰頭凝視著太子,南曉曉心跳得很快,他看出什麽了?
“真的嗎?大大哥也覺得曉曉很聰明嗎?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這麽覺得!大大哥,你真好!”逆著光,南遠陽看著眼前這個女娃,也許是因著激動的原因,又或許是剛才摔到的原因,肉呼呼的臉蛋紅通通,加上身上火紅的衣服,此刻竟是顯得格外奪目可愛!
南遠陽忍不住在她肉臉上捏了一把,帶著一絲玩味的說道:“真的!曉曉很聰明!”
被他捏得有些疼,南曉曉驚呼出聲:“大大哥,好疼!”
“疼就對了!大大哥這是疼你啊!哈哈……”
南曉曉內心咒罵!疼你全家!
☆、公主哪兒摔啦
鳳依宮裏外都籠罩著一股低氣壓,隨著一聲脆響的摔杯聲。
“哼!賤人的女兒,也妄想出頭嗎?”
“娘娘息怒!皇上今天只是礙於各位王爺將候都在,覺得失了臉面,才對十一公主另眼相待!您不要為此氣壞了身子,咱七公主才是最得皇上歡心的!”眼看皇後一回了鳳依宮就大發雷霆,林嬤嬤趕忙上前細聲勸慰。
鳳依宮是以皇後的閨名而立,林鳳依,林閣老的嫡長女,自小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。
因著林閣老當初還是尚書的時候,在朝中的地位已經是舉足輕重。當時皇帝還是太子,為了拉攏還是林尚書的林閣老,娶了林鳳依為太子妃。
那時候,娶了林鳳依,太子直到當上皇帝前都沒有納側妃,林鳳依還為此高興了許久。太子登基後,她也順理成章的當上了皇後。
但皇帝也理所當然的開始廣納後宮,而這些事宜都是要經由她操辦。
試問哪個女人親自給自己夫君選妾是興高采烈的?她嫉妒,瘋狂的嫉妒。
她那段時間簡直要瘋了,還不得不裝出一副雲淡風輕,寬宏大量的模樣。
幾年間,選了一批又一批的秀女,眼見皇帝的妃子越來越多,她手上沾染的人命也越來越多。
時間久了,也就麻木。好在皇帝對每個女子都是如出一轍,就如同換衣服一般稀松平常,並未有誰是特別!似乎也就她這個正妻要不同些,讓她稍有欣慰。
直到九年前,那個北壤國送來和親的公主。
說是公主,但是不是真的公主,誰又知道呢!和親的公主,歷史上臨時封的公主還少嗎?
而且林鳳依接觸過幾次殷婉容,樣貌不怎麽樣,性格到是不卑不亢,平庸無奇,沒什麽特別之處。
所以就算皇帝賜予曰堯宮,封她為庶一品容貴妃她也忍了,只道是皇帝看重和北壤的和平。
畢竟那會兒北壤和南鎮剛熄火議和。
等她真正發覺皇帝待殷婉容的不同時,那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懷了七個月的身孕。
她憤怒得快炸掉,這後宮之中,居然庶一品的貴妃懷孕都不讓她知道,還是皇帝下令曰堯宮不準透露風聲。
這是幹什麽?防她嗎?怕她害了那個女人的賤種嗎?
她豈會甘心,皇帝何時如此保護一個人過?何時在一個妃子那裏流連數日過。
以往她並不太在意皇帝宿在哪個宮,因為她知道,皇帝就算臨幸誰,也是完事就走。
可不想,她最忽視的女人,那個叫殷婉容的女人,這宮裏最不出色的女人,居然能讓皇帝一連在她那裏宿好幾晚,她太疏忽大意了。
所以,她慌神還有嫉恨。冷靜後,精心布置人手在曰堯宮,暗地裏給殷婉容下了藥。
不想人沒死,孩子倒是提前出生了,也因此殷婉容傷了身子,難以再孕。四年,足足過了四年,林鳳依才等到她死……
回憶起往事,林鳳依眼裏閃過狠戾!賤人生的傻子還真是命大,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有多命大。
“林嬤嬤,去!把曰堯宮該分派的人手名單給本宮拿來!還有,曰堯宮的護衛、飲食起居,都按小柒的樣子來安排!”
雖然不願意那個傻子享受著這些公主的待遇,但她也不得不這麽做。皇帝已經重新註意了那個傻子。
她的兒子是太子,養在她膝下的七公主是皇帝最喜愛的女兒!她才是該最得意的那人。
在九年前她就知道,自己的夫君對自己只有敬,沒有愛,那不是她想要的。
南柒杳的母妃生七公主時難產,是她主動請纓抱過來養在膝下。
因著太子住東宮,除了每日必要的請安,她並不能常常見到自己兒子,所以她對南柒杳那是很上心,將她視作親女兒來對待。
畢竟她要靠著南柒杳來挽住皇帝,哪怕一點點也好。
十多年了,她不允許有誰讓皇帝刮目相待,除了她和她的孩子,別人就是不行,何況還是那個傻子。
南曉曉回到曰堯宮就命瑯星瑯明燒水,她要沐浴!今天她的身上可是沾上了不少晦氣,要好好洗一洗!
“扈扈,你要幫我洗白白!你看,我的鼻子都摔痛了!”南曉曉指著自己的鼻頭。將臉湊近桑扈!
桑扈回憶起剛才南曉曉摔倒的那一幕,還心有餘悸,道:“公主!您怎麽那麽不小心呢!那樣摔下去,可把奴婢擔心死了,奴婢看看,都紅了這麽多!”
南曉曉任由桑扈關心的嘮叨,傻笑的看著她,桑扈被看的有些窘,正要去拿藥,太醫來了。
“臣劉之蹇見過十一公主,公主萬福金安!”
太醫院劉之蹇提著藥箱,來到南曉曉跟前,行了個禮。
暗自奇怪,皇上下令讓他來看看十一公主,聽說是摔傷了,可這十一公主神采奕奕的站在這裏,哪裏像摔著?
南曉曉歪著頭,盯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老頭,雙手叉著腰、厲聲嚴肅道:“你是誰?要幹嘛?星星和明明呢?”只是那聲音……沒有什麽威嚴。
急忙拉住要上前撓太醫的南曉曉,桑扈低聲說道:“公主,這是劉太醫,是皇上讓來給您看傷的!”
桑扈還是有些竊喜的,能讓劉太醫看病的除了皇帝和皇後就是太子了,連一向受寵的七公主傷風病痛劉太醫都沒出手過,自家公主到是得了這殊榮。
“哦!”
劉太醫傻眼,十一公主這是把他當賊了?看那架勢,要不是那個小丫頭攔住,十一公主是想打他。
不怪瑯星和瑯明不稟報,是南曉曉自己叫他們燒水去了,門口沒人,劉太醫又怕耽誤公主的病情,就自己進來。
“太醫爺爺,你給曉曉看鼻子嗎?你看好痛!”
南曉曉跳到劉太醫跟前,揚起臉,指著自己紅彤彤的鼻子示意他看。
太醫……爺爺?
“公主,可不能這樣稱呼臣,您這是折臣的壽呀!況且臣才三十歲。”
南曉曉疑惑的眨眨眼:“為什麽?什麽壽?三十歲不是爺爺嗎?”
“額……臣還是先幫您看鼻子吧!”
交待完了曰堯宮的事,林鳳依還是覺得氣憤難當。又摔壞了一套杯子。
“母後,什麽事這麽大的火氣?”南遠陽踏著閑適的步子進來,揮退了下人。
“兒臣給母後請安!”
兩個月前皇帝命南遠陽去太淵府查一宗連環殺人案,此宗案件很是棘手,當地官員連續查了一月有餘,楞是找不到兇手。
每次眼見就要查出線索,可是不知為何中途就會莫名其妙斷掉,所以當地知府只好上報朝廷請求援助。
那時南遠陽剛被封為太子,皇帝想到這正好是歷練太子的時候,就命南遠陽去查理此案!查完案件回程時也不必心急,一路看看太淵一帶的民生民情,回來再一一上報。
南遠陽也不負皇帝的期望,連夜趕路去到太淵府,雷厲風行,晝夜加班,終是在某個夜裏將兇手抓獲。
其實案件很簡單,主要是兇手是個有錢又善於偽裝的主,看上去純良無害,實則內裏變態,手法嫻熟利落。
而且在知府身邊安插了眼線,所以知府他們幾次三番眼見就要找到卻又斷了線索。
太子那是運氣好,他是隱瞞了身份而去,到了的第二天晚上出門溜達查線索,正好遇上丁錚作案。
殺紅眼的丁錚將南遠陽也當成了目標,南遠陽一身武藝可不是白練的,隨即就和丁錚打了起來,丁錚也是個武藝好手,眼見打不過,倉皇之下逃走。
可還是露出了馬腳,後來被南遠陽抓獲。
審案的時候,才知道,丁錚已經陸陸續續的殺了十六人,這十六人其實和他毫無恩怨。
只是丁錚看不過人家,所以殺人理由就是‘老子看不慣你,就是要殺了你!’
而且南遠陽發現,在丁錚說到殺人時,眼神卻是閃閃發光,似乎那是一件特別令他興奮的事。
當然,最後丁錚被處以極刑,先過了一遍十八式地獄,最後當眾腰斬。
案件查完後,南遠陽也按皇帝所說那樣,並未急著會京都,而是一路走走停停,大致了解了一下太淵府到京都一帶,處置了幾個貪官,抓了幾個山匪,剛好趕在宮宴這天回來。
南遠陽是先到皇帝那裏稟告了一路的所見所聞,而後就和皇帝一起去參加宮宴了,都沒來得及到這鳳依宮單獨和林鳳依說話。
所以散了宴,見天色還早,便過來請安,還沒跨進門就聽到摔東西的聲音,南遠陽了然。
氣憤中的林鳳依見自己兒子來了,喜不自勝!剛才太氣憤,差點兒忘記她的兒子回來了。
“遠兒!快過來,給母後瞧瞧!你看你,都瘦了,在外面吃苦了吧!林嬤嬤,快去把溫著的蜜糖水給太子端來!”
“是!”
南遠陽有些無奈的搖搖頭,他已經不愛蜜糖水了。
“母後,這次出去,兒臣也給您帶了些小玩意兒,明天兒臣給您請安的時候,再給您送來!”
“好好!你多來看看母後就好了,母後可是想你的緊!”
林鳳依拉過南遠陽挨著她坐下,慈祥的看著眼前這個兒子,長得很像年輕時的皇帝,雖然只有十六歲,這兩年卻是越來越俊朗剛毅。
正在出神間,外面傳來南柒杳的聲音。
“母後!母後!母後!您……大哥,你也在!剛才你都不幫我!小柒給太子大哥請安!”
見南遠陽也在這裏,南柒杳立馬換了話頭,不知道為什麽,明明南遠陽是在對她笑,她還是覺得瘆的慌,從小她就有幾分害怕這個大哥。
“這裏沒外人,小柒不必如此多禮!既然小柒來了,就不叨擾你和母後說話了!”說完起身對著皇後行了禮。
“母後,兒臣那邊還有事要處理,就先回去了!明天再來看您!”
“去吧!正事要緊!天氣變化大,註意點兒,別著涼了!”
“母後,您今天是沒看到,那個南曉多可惡!您看,她打我的臉呢!還有我那條裙子,我最喜歡的那條,父皇都說我穿起來好看……”
確認南遠陽走遠了,南柒杳撲到林鳳依懷裏撒起了嬌。
林鳳依安撫得拍著她的後背,眼裏的狠戾讓人生畏。
“誰說本宮沒看到?雖說南曉那樣對你是她不對!但是你身為姐姐,你父皇最疼愛的七公主,不能失了儀態,要大度,今天要不是你大哥提醒你,本宮看你都要上前教訓南曉了,是不是?”
“沒有!兒臣可是時刻謹記母後的教誨的,要得體,要溫和,要大度……兒臣可沒有像您說的那樣!”
林鳳依嘆了口氣,道:“本宮知你委屈,被一個傻子戲弄!但你要知道,這是皇宮,你的一舉一動都是有無數雙眼睛盯著,不能出半點兒岔子!尤其是你父皇,不能讓他惱了你!至於南曉,你父皇已經重新註意她了,暫時還動不了,想要悄無聲息的教訓她,還需要點兒時間!”
“嗯!兒臣知道!母後放心!兒臣一定好好討好父皇!”
南柒杳乖順的依在林鳳依懷裏,她其實知道林鳳依對南曉的厭惡一點兒都不亞於她,她只是來露露臉而已。
“母後,您說南曉是真的傻嗎?”
“不管她真傻,還是假傻,母後都會讓她永遠的傻下去!”
“太子!這不是回東宮的路啊!”福壽跟在南遠陽身後不由的提醒道。
他怕自家太子想事情想得出神,走錯路。
☆、公主寫字啦
南遠陽沒有理會福壽,依然閑庭闊步的朝前走,遠遠的就聽到一陣吵鬧聲。
“太醫爺爺,你別跑嘛!你就教教曉曉,好不好嘛?”
南曉曉提著裙子在後面追著劉太醫,劉太醫滿腦門的汗,嘩嘩往下流。
劉太醫氣喘籲籲的說道:“十一公主,您就別追了,放過臣吧,臣只是太醫,不是教書先生!還有,公主,您不要叫我太醫爺爺啊!臣只有三十歲!”
只是長得出老,白了一頭青絲而已。
南曉曉停了腳步,疑惑的看著劉太醫,忽然眼睛一亮叫到:“星星,明明,快抓住太醫爺爺!”
“公主,臣告退!”說完拔腿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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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才劉太醫為南曉曉看了鼻子,沒什麽大礙,就只是摔紅了。又把了一下脈,公主健康得跟個什麽似的。
到是桑扈央著讓他開一副安神靜氣的藥方給十一公主。
他想著也好,命桑扈拿了筆墨,揮筆寫下一紙藥方,都是些利於十一公主身體的藥。
剛轉過頭,想把藥方遞給桑扈,就看到南曉曉揚著笑容的臉,他還嚇了一跳。
劉太醫:“十一公主,您要幹什麽?”
南曉曉踮起腳,夠著頭,看著劉太醫手上的紙,道:“太醫爺爺,你畫的什麽呀?真好看!”
劉太醫:“這是藥方,不是畫的,是寫的!”
南曉曉:“哦!那你教我畫,好不好?”
於是劉太醫教起了南曉曉寫字……不,是畫字!只見白色的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南曉兩個字,至少劉太醫認為那應該是‘南曉’二字。
看了看自己官袍上的片片墨汁,劉太醫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“太醫爺爺,你……咦?太醫爺爺,你怎麽跑到門口去了?”
南曉曉回頭想問劉太醫她畫的好不好,結果卻是看到劉太醫已經走到門口。
劉太醫扯出個笑容:“十一公主,臣太醫院還有事,就先告退了,您慢慢寫!”
說完就往外跑,再不跑,十一公主那雙黑爪子和手裏的毛筆就往他身上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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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就有了小女娃在院子裏追著太醫跑的畫面,南遠陽剛到門口,被劉太醫撞了個滿懷?
劉太醫哎呀一聲,見是太子,顧不得摔痛的屁股,慌忙起身。
“臣見過太子殿下!”
南遠陽仍舊笑如春風,虛撫了一把劉太醫。
“劉太醫免禮,您這是……”
“太醫爺爺,你就不要跑了,教教曉曉嘛!”這時南曉曉追了出來,
“噗嗤”這次是福壽。
見到南曉曉額前的發絲亂飛,一張臉全抹上了墨汁,像個黑炭,嘴唇和牙齒上沾染上不少,看樣子是咬毛筆了。
紅色的裙子上墨汁大片大片的,嘟嘟鼓鼓的臉蛋此時看上去甚是滑稽。
“曉曉,你這是怎麽了?掉進墨缸裏了嗎?”南遠陽好笑的問道。
由於臉上的墨汁太多,此時南曉曉咧嘴一笑,沾上墨的門牙漆黑,顯得空洞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掉了牙。
兩顆尖利的小虎牙倒是顯得可愛,圓溜溜的大眼睛亮閃無比,眨巴著看向南遠陽。
她疑惑的問道:“大大哥,你也來找太醫爺爺畫字嗎?”
東宮可不在這個方向,到這兒幹嘛?
“畫字?不是!路過這裏,來看看曉曉,不可以嗎?”
天邊的太陽已經看不到了頭,只留下火紅的晚霞,一襲白衣的南遠陽此時就是逆著霞光飄然而立,十五六歲的少年,笑的溫潤如玉,讓南曉曉有些失神。
南遠陽見她盯著自己發楞,暗自疑惑:“曉曉!怎麽了?”
回神的南曉曉,暗罵自己花癡。這樣都能被迷惑,面上卻是不經意道:“大大哥好漂亮!”
“哦?是嗎!那大大哥可以進去嗎?”南遠陽半蹲下身,刮了她的鼻頭。
南曉曉:“不可以!扈扈說,男女授受不親!大大哥是男子,就算漂亮,也是漂亮的男子!曉曉是女子,不能來往!”
南遠陽挑了一下劍眉:“哦?那為何你還追著劉太醫?劉太醫也是男子!”
南曉曉不假思索道:“太醫爺爺是爺爺,是老人,不一樣!太醫爺爺要教曉曉畫字!可好看啦!“
太醫爺爺?老人?南遠陽看著剛滿三十歲就一頭白發的劉太醫,白發上的那些黑黑點點的是墨汁吧。
劉太醫大囧,抓了一把腦後的白發,手上立馬沾了一手墨,那是剛才南曉曉寫著寫著,突然抓起他的頭發,像蘸墨一樣蘸上去的,差點沒把他的頭皮給扯下來。
“十一公主,太子殿下,臣真的有事,先走了!十一公主,太子殿下畫得比臣好!”
說完劉太醫拎著藥箱就跑,生怕慢了會被南曉曉抓住,十一公主磨人的功夫可比寫字的功夫大。
南遠陽看著落荒而逃的劉太醫,深深同情了一把,轉頭看見南曉曉疑惑的看著他,似在思考什麽?
“怎麽了?大大哥真的不可以進去坐坐嗎?”
這有些可憐的調調是她幻聽了嗎?
“扈扈,可以嗎?”南曉曉沒理會他,反而是回頭問後面驚嚇住,跪在地上的桑扈。
在原主的記憶中來看,太子南遠陽,是皇後唯一的兒子,也是嫡長子,十四歲。
今年過完年便被封為太子,兩個月前出宮查案,看樣子是剛回來。
第一次稱呼太子是大大哥時,那時候原主不過五歲。
那時的南遠陽可能正值叛逆期吧,原主又是當著他的許多小夥伴的面那樣叫他,讓南遠陽受了一陣嗤笑,南遠陽生氣,便吼了原主一句白癡。
受了驚嚇的原主,自此便躲著南遠陽,才對九皇子南顯陽親近。南遠陽見她躲著自己,樂得清閑,本就不愛搭理她。
大大哥?這個稱呼有什麽問題嗎?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。
所以在南遠陽跟她說話開始,她就故意這樣稱呼他,見他也沒有什麽不樂意,這不還上著桿子來她的宮殿?
這幾年沒說過話的人,甚至是不待見她的人,突然對她笑得花枝招展,南曉曉心裏發怵,太子要幹嘛?
“回公主,可以的!”桑扈是苦著臉,低聲回道。
她又要被罰了吧。
“哦!那大大哥你進來吧!要教曉曉畫字哦!”
*
一柱香過後:
南遠陽揉著眉心,看著亂糟糟的書案和一地的紙,上面全是南曉曉的巴掌印和鬼畫符。
說好的寫字,若不是提前知曉她寫的什麽,南遠陽根本分不出哪個是‘大’?哪個是‘小’?
‘南曉’二字更是慘不忍睹,全部分了家,唯一沒分家的就屬那個‘日’。
南曉曉來了興致,扔掉筆,直接用手指蘸著墨汁寫。
到最後,巴掌一起按在宣紙上,按手印玩兒,玩兒的還挺開心。
他搖著頭,有些心疼那一地的宣紙,可都是上好的紙呀。
微微嘆氣,有些失望道:“曉曉,好好練練,會寫好的!”
他可以肯定,南曉是個傻子沒錯。之前的總總,肯定都是有人背後指點。
至於是誰,那個叫桑扈的丫鬟,南曉似乎很聽她的話。
“難道曉曉現在寫得不好嗎?大大哥,你看,這個‘大’字,寫得多好,就像你一樣高大!還有這個曉字,是不是就是曉曉的曉,多漂亮啊!”
南遠陽的眼神隨著南曉曉的手指移動,那是字嗎?不是畫的小鳥和小草?
“那你好好練,天色已晚,大大哥還有事,先走了!”
南曉曉笑瞇瞇道:“好!曉曉一定好好練,在父皇大壽之前畫畫給父皇!”
“那你不要告訴父皇是我教的哦,這是我們的秘密。”
“哦,好!”
榮安十四年四月底:
龍虎邊境來犯,祈北侯乜蒼淵率兵迎戰,經過三天三夜廝殺,祈北侯與龍虎邊境鏡主兩敗俱傷。
五月,從陌邊傳來捷報,乜家軍大勝赤鷹軍,滿朝歡呼。
同時傳來的還有祈北侯戰亡,其夫人隨之殞命,滿朝肅靜默然。
祈北侯戰功赫赫,大大小小戰事打過無數次,鮮少有不勝的戰役。這次卻是用命來換取了勝利,皇帝痛心疾首。
朝中籠罩了一股低氣壓,要知道,皇帝不是那種害怕將軍功高蓋主的昏君。相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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